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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,透过郁慕诚的人证物证,崇安帝当年勾结小钟妃鸩杀先帝的事水落石出,同庶母私通也罢了,杀父弑君的铁证赫然摆在了众人面前,阁臣们辩无可辩,宗亲一派扬眉吐气,接着义愤填膺,势要为先帝讨一个说法。


郁慕诚行事周密又小心,凡是涉及当年之事,只称“听说”和“料想”,再将证物抛出,所有的事都由其他人查出,问到他头上,郁慕诚就矢口否认,只说多年来他早就怀疑,但兹事体大,他一直未敢彻查。


合着多年来,他什么都不知情,却总能鬼使神差的拿到证据。


所有人都清楚郁慕诚在说谎,但崇安帝一派的人奈何不得他,宗亲们更是指鹿为马,一时间郁慕诚竟成了大忠臣。


一切都在按照郁慕诚期待的发生着,崇安帝被气昏几次又活了几次,虽拖拖拉拉的一直死不了,但也权柄尽失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曾经最倚重的臣子放手施为。


压死崇安帝的最后一根稻草,是先帝的一件遗物。


内务府开了宫中陈年库房,找出了一件旧衣。


先帝死后,这些东西不是烧了就是随葬了,恰巧就漏下了这么一件衣裳,因被宫人错手放进了书箱里,被存放了起来。


旧衣上沾着点点药渍,是先帝病重时呕吐沾在上面的。


经太医和年老仵作们检查,药渍中确实有毒。


崇安帝的人一直咬死了称先帝确实是病重而亡,这件旧衣一出来,众人百口莫辩。


几位执掌京中兵权的将领都是纯臣,起先还合力弹压宗亲一派,所以纵然宗亲们如何猖狂也无法逼宫。但如今崇安帝弑君的罪证确凿,几位纯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
崇安帝执掌皇权,众人理应誓死效忠,但先帝就不是皇帝了吗?谋杀先帝之人,又该不该继续效忠?


僵持之际,黔安官员禀告,说寻到了原黔安王的踪迹,原黔安王宣瑞确是崇安帝派人暗杀的,只是有老天庇佑,宣瑞大难未死。


崇安帝先杀先帝,再冤杀宁王,如今竟连宁王嫡子也不放过,重重恶行终于让宗亲们忍无可忍,宗亲们誓要迎宣瑞回京,储君之事,要重新再议。


走到这一步,崇安帝一派已无计可施。


郁慕诚虽还出不了宗人府,但他一点也不担心了。


就是还要被软禁一段日子又如何?宣瑞想要继位,先要放了自己才行。


郁慕诚殚精极虑了数月,终于尘埃落定,他彻底放下心来了,宗人府中郁慕诚每日茶饭好生吃着,心绪平和,养足了精神,静候宣瑞进京打最后一场翻身仗。


但这次,老天没再眷顾他。


宣瑞失踪了。


“不可能。”郁慕诚不愧在朝中沉浮多年,练就了一身的好功夫,他听罢钟宛的话脸色如常,轻轻摇了摇头,“你不必来骗我了。”


钟宛静静地看着郁慕诚,“不信就算了,我走了。”


“慢着!”郁慕诚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,“你方才说……说宣瑞失踪了?什么叫失踪?怎么会失踪?”


钟宛淡淡道,“失踪就是失踪了,从头到尾都是郁王爷你叫唤的欢,言之凿凿的说宣瑞还活着,你有什么证据?”


郁慕诚急切道,“宣瑞就是证据!”


钟宛道,“可他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,宗亲们慌乱不安,所有人都被你的空谈害了。”


郁慕诚愣了下,语调不稳,“他明明没死!是我的人将他救下了!我怕宣瑞再受皇帝暗杀,暗中派人护送他入京!我的人明明一直说宣瑞好好的!”


钟宛静静地看着郁慕诚,没说话。


郁慕诚突然看向钟宛,片刻后,他全明白了。


钟宛看着郁慕诚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怜悯道,“郁王爷,贪心太过了吧?”


“你原本是有机会把宣瑞彻底抓在掌心的,但为了让我和子宥离心,你特意放了子宥的人跟着,好在宣瑞出事之后让我迁怒子宥。”钟宛一语道破郁慕诚心事,“万一宣瑞真有个好歹,将来若有人追究,你还能赖到郁赦头上,一石三鸟,是不是?”


郁慕诚脸上血色尽褪。


“走到这一步了。”钟宛沉声道,“你还不忘害他。”


郁慕诚尽力控制着自己冷静下来,质问道,“是你们半路截杀了宣瑞?钟宛,罔宁王当年如此疼爱你,你为了让郁赦继位,就是这样对宁王的儿子的?!”


钟宛懒得解释了。


郁慕诚飞快思索片刻,心中突然又想起一人来,突然高声道,“来人!来人!!”


“晚了。”钟宛冷冷道,“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,皇帝马上就要驾崩了,子宥已经入宫了。”


郁慕诚这会儿还真正没明白“晚了”是什么意思,他不管钟宛,彻底失态,起身厉声叫人。


同一时刻的宫中。


崇安帝蜡色的面孔中透着青色,他竭力的张着口,吐出一口气后半晌“呼哧”一声,才能再吸进一口气来。


寝殿外跪了一地的人,众人呜咽不止。


寝殿内,郁赦站在床头,漠然的看着崇安帝。


外面一个老太监跌了进来,喜形于色,“皇上!皇上!宣瑞那逆贼确实是死了!根本就找不回来了,宗亲们都慌了!”


崇安帝瞬间睁大了眼,他看向郁赦,费力的把他还能动弹的那只手摸到枕头下,拿了一封诏书出来。


崇安帝抖着手,将诏书扔到床下,又费力的接过老太监递给他的笔,在被子上鬼画符般写道:登基,时间不多了,别等他们回过神来,去找宣……


崇安帝气力耗尽,跌坐回床上,写不下去了。


郁赦捡起地上的诏书,打开细细看了一遍,片刻后低声道,“我就知道。”


“为何一直攥在手里,为何迟迟不肯交给我。”郁赦摊开诏书,淡淡道,“皇后的人选都定好了?”


郁赦低声问道,“我若要登基,就必要娶你替我选好的皇后,是不是?”


崇安帝死死的盯着郁赦,眼中露出一丝快意。


纵然宗亲们浑水摸鱼,张牙舞爪的闹了这么多天又如何?国不可一日无君,自己一走,马上就要有新帝继位,宣瑞都找不见了,谁还敢对郁赦说半个不字?


纵然郁慕诚蛰伏多年又如何?到头来,这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?


纵然郁赦桀骜不驯又如何?他要这龙椅,就得连着皇后一起接下。


虽没能断了钟宛入仕的可能,但郁赦的婚事上,崇安帝绝不肯让郁赦顺着自己的心意胡来。


伺候崇安帝的老太监胆战心惊道:“太子,皇上之前说了,怕您糊涂,将来为了钟少爷不肯娶皇后,所以……要替您安排好,皇后母家势大,配的上您,想来您也不会轻忽怠慢,如此……对谁都好。”


郁赦一笑,“最后的诏书上,还要摆我一道。”


崇安帝安心的喘了两口气,重新拿起笔,在被子上画:那个孩子,捏在你手里,很好,但也别再耽误时间,宗亲们马上就会想起他来,别让他们……


“放心。”郁赦将诏书叠好,“宗亲们就算回过神来想起宁王还有这么一个儿子,也见不到他,抢不了他。”


郁赦漫不经心道,“宣瑜会一直在我手里。”


崇安帝以为郁赦终于妥协了,刚要点头,忽然察觉出有些不对。


郁赦一笑,“都没想到吧?”


崇安帝嘶哑的呜咽了几声,左手剧烈抖动。


“宗亲们把我本要做的事都替我做好了,剩了我很多麻烦。”


郁赦轻声道,“但所有人都只会盯着宣瑞,都忘了,宁王还有一个儿子。”


“宁王已经翻案,那他的两个儿子其实都一样了。”


崇安帝明白郁赦要做什么了,急喘不上气来。


郁赦又将诏书细细的看了一遍,自言自语道,“这些年,所有人都在把我往深渊中推……”


“我是你们所有人的棋子……你明知道我若娶了皇后会失了钟宛,会生不如死,但你为了这点血脉,还是要逼我,让我在你身后,仍受你摆布。”


“我在这深渊中本已认命,但钟宛突然跳了下来,不只是跳了下来,他还想拉着我,一起爬上去。”


郁赦看向崇安帝,“你该谢他,若不是他,这个结局会更可怖。”


崇安帝目眦尽裂,厉声嘶吼。


“郁慕诚他们觉得自己对宣瑞先有救命之恩,后又拥立之功,可以放心的把宣瑞捏在手里。”


“宣瑞和钟宛有解不开的心结,同我更是新仇旧恨说不清,他若继位,自然不会放过我们。”


“所以我不能让宣瑞回京,但……宣瑜呢?”


“原本扶他上位是有点难的,得利于这些日子宗亲们的折腾,现在是顺水推舟。”


“比起那些他认都认不全的宗亲,宣瑜是不是更亲近亲手将他带大的钟宛,和我这个将皇位拱手让之的堂兄?”


“放心,我不会将宣瑜当傀儡,我会好生栽培他,教导他,等他成年,真的能执掌天下的时候就把一切都交给他,我同归远,也就算真的把这身债还清了。”


“我不会在受困于过往,归远也不必再觉得对不起宁王。”


“我们俩干干净净,再也不欠谁的了。”


郁赦站起身,头一次心平气和的同崇安帝说话,“父皇,从始至终,我就没想过要这皇位,我只是想……”


宗人府中,钟宛看着失魂落魄的郁幕诚,哑声道,“子宥只想尽他所能……”


“将二十年前就错位的浩荡齿轮,拨回到原有的位置上。”


——完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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